46“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晏瑾?”_质子被强制爱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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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“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晏瑾?”

  昱国,定安侯府

  卧房窗户被人推开,明亮日光泄入室内。

  满室整洁朴素的装潢中,柳瑶莲步轻移,将大小摆件看了个遍,坐在床边抚摸叠得一丝不苟的被子,“这屋子敞亮是敞亮,就是有些太素了。日后可以叫管家置办一扇屏风隔在中间,再把帐子和被子的颜色都换成紫色,看着鲜艳好看些。”

  定安侯萧氏世代都是武将,府邸上下一派简练作风,萧络自己的屋子一直都很素净,除了必要的桌椅柜子,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家具摆设。

  萧络向来习惯了低调的布置,如今柳瑶坐在他房中,提出对他房间的种种看法,他只是站在一旁沉默听着,不置可否。

  逛了一会儿萧络的院子,柳瑶兴致勃勃地转到其他地方闲逛,萧络负着手缓步跟在她身后。

  两人来到校场,这几日虽然出了太阳,冬天的冷风却仍然吹的人打哆嗦,校场中心站着的几十名侍卫却像是不怕冷,光着膀子立在暖阳下,遒劲的肌肉镀了一层薄汗,正赤手空拳相互过招。

  柳瑶忽然想起,萧络从前很喜欢在自家校场跟人过招,于是转头笑吟吟道,“阿络,许久没见过你用剑了,要不要上去练练手?”

  校场上的侍卫三五一群,打的正起劲,萧络远远看了一眼,不为所动地撤开目光,“今天精神不好,不想练武。”

  柳瑶顿感失望,不过旁边经过的婢女叫了她几声柳小姐,她很快再次提起兴趣。

  她叫停其中一名婢女,围着人上下打量走了两圈,对站在校场边缘偷偷瞧着这边的管家招了招手。

  管家见自己被提出去,理了理衣服间的褶皱快步上前,恭敬稽首道,“柳小姐,您有什么吩咐?”

  柳瑶指着那婢女,“候府的下人,穿的都是这种料子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管家没想到她会问这种细碎琐事,悄悄看了萧络一眼,点头道,“候府下人的衣料,都是从城中余记布庄统一采办。老夫人还在掌家的时候,料子和款式就经由她老人家的手,敲定做成现在这样。”

  柳瑶听到“老夫人掌家”这一句,脊背挺直了些,微微颔首道,“一代有一代的规矩,老夫人既然已经不在候府,从前老旧的气象也可以改一改了。余记布庄的料子不过是中下品,堂堂候府的下人选用他家东西,以后叫客人瞧见了,岂不是无端招人嘲笑?过几日我去其他布行看看,选些上得了台面的衣料,所有下人的衣服都要改一遍。”

  这话的语气,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候府的女主人。管家面有难色,支支吾吾道,“柳小姐,这个……老侯爷在世时反复叮嘱,做事情不问排面,实用就行。老夫人她……”

  柳瑶皱眉,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。萧络挥手打断管家,“下人的衣服都不用换,母亲留下来的东西,我瞧着挺好。你下去吧。”

  管家如获救星,躬了躬身子忙不迭跑了,顺带驱散不远处一堆看热闹的家仆。

  萧络既然已经发话,柳瑶也不好再说,两人出了校场,气氛却比进去时僵硬许多。

  一路走来,两人将候府逛的七七八八。临近一处位置偏僻的院落,柳瑶远远望见里面有一座秋千,好奇之下进去看了看,花草小径都打理的很好,没有荒废的迹象。

  她拂开垂落的树枝,转头问萧络,“这院子是谁住的?”

  萧络盯着那座秋千,握了下挂在木板两侧的铁索,有片刻的迟疑,“晏瑾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柳瑶敛了笑意,往院子门口走了几步,又顿住脚,转而推门进了卧房。

  卧房内出乎意料的干净,所有摆设都是晏瑾离开之前的样子。柳瑶四下转了转,在柜子上摸了一把,没有半点积灰。

  晏瑾的尸体被白渊带走后,萧络回到候府,让家仆每日都将这座院子打扫一遍,连那两株枯瘦的梅树也要浇水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,只是再次进入这座院子的时候,下意识就这么吩咐下去了。

  萧络后脚进了屋子,柳瑶抽回手转身看他,面色变化不定地试探道,“阿络,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晏瑾?”

  萧络眉间一动,想说没有,话到嘴边,他却说不出口。

  柳瑶看出他的犹豫,上前抓住他的手臂,难以置信道,“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么?”

  对方的表情,就像是已经笃定了他忘不掉晏瑾。萧络莫名有些烦躁,撤手退了半步,“我没有喜欢他。”

  柳瑶的声音拔高了些,指着柜子上没落一丝灰尘的铜镜,“那他住过的屋子,你为什么要叫人收拾?”

  顺着她的手,萧络看向铜镜。镜子材质很好,映出萧络半张脸,以及柳瑶后背的长发。

  萧络盯着那面镜子,忽然想起晏瑾出嫁之前,也是坐在这个地方这张凳子上,朝着镜子任由婢女给他绾发描眉。

  镜中的青天白.日隐没,似乎又回到了挂满红绸那晚。

  他靠在门边看着晏瑾梳妆,他的男妻换上嫁衣,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嫁给旁人。而这件事情前后,他所做出的唯一举动,就是干脆利落的写下一份休书扔在对方脸上。

 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?大约一门心思觉得,用晏瑾的去留换来柳瑶活命,这种交换很值。他从未考虑过,像货物般被拿去做交易的晏瑾,披上嫁衣嫁给一个陌生男人时,心里有没有委屈或者害怕。

  柳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,天色还没黑,她就坐上侯在候府门口的马车离开了。

  萧络送完人,回屋子待了一会儿,入夜之后想起白天走过的路,披上衣服又转到晏瑾院中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将这座院子前前后后逛了一遍,就像从前晏瑾窝在候府,闲得无聊时做的那样。然后他突然发现,这座不大的院子,似乎处处都有他和晏瑾欢爱过的记忆。

  他在树下秋千上落座,挂着秋千的铁索格外结实。他按住木板光滑的纹路,想起在这个地方,他似乎也和晏瑾做过一回。

  晏瑾刚嫁进候府时,萧络正因为柳瑶和太子成亲心中有气,加上晏瑾是太子故意强加给他的羞辱,他自然而然的,将所有怒气都转移到对方身上。

  在新婚之夜把人赶去荒僻的偏院,明知府上家仆对晏瑾轻慢看低却不加斥责,对方被府上拜望的客人调戏他也视而不见。

  他用他的方式冷落晏瑾让人难堪,从未真正将对方当成妻子,甚至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。

  他以为晏瑾会抱怨会闹事,可晏瑾和他设想的恰恰截然相反。

  晏瑾用心收拾好院落,在树下添置秋千,小径旁种上四季不同的花草,一座荒废的院子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。

  他严惩怠慢偷懒的家仆,可又恩威并施拿捏分寸。他将茶水泼在客人脸上,对方翻脸动怒,他毫不畏惧地跟人当场叫板,于情于理都占上风,说得对方羞愧难当还不了嘴。

  萧络一开始以为,晏瑾是朵徒有其表的花,脆弱到一折就会碎。可对方向他证明了什么是坚韧,不管被丢在多么落魄的角落,那人都能扎根在脚下的方寸之间,没有怨天尤人撒泼谩骂,只会沉默无言尽他所能的绽开。

  萧络心道,将这样的人养在身边,日复一日朝夕相处,他怎么可能不被对方的光采吸引?

  后来两人酒后发生了关系,萧络心里很介意这件事,可晏瑾却表现的像个没事人。他不能理解,为什么有人会连这种事都不放在心上?

  他心里念着那人的名字,不知不觉转到对方院中,抬头却见飘飞的大雪下,晏瑾披了件厚厚的披风,墨发被寒风撩起,盯着头顶的梅枝正在发呆。

  晏瑾长得很美,这一点就算是在萧络最厌恶对方的时候,也从未否认过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平日里,对方看他的目光总是带有戒备,萧络投一次看见他卸下防备,眉眼间流转的眷恋温柔,让目光所及的场景美到不可思议。

  于是萧络走上去将人推在雪里,捂了对方的唇不让他质问,压住他的双手限制反抗。

  他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会在清醒的时候对着一个男人起反应,但至少那一刻他只想顺从欲望。

  尽管他不愿承认,可他对晏瑾的态度,的确在越来越频繁的欢爱中逐渐改变。

  晏瑾看他的眼神也在发生变化,当初萧络并不明白,现在再去回想,他似乎懂了——戒备淡去后,在对方眸子里凝聚起来的,是带着忐忑意味的期待。

  在候府住久了,或许某些时候,晏瑾曾经将他放在过类似于夫君的位置。只不过当时的萧络看不懂,只会以粗暴的性事、和事后冷漠的离场作为回应。

  他次次这样对待对方,晏瑾心里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,也在他的冷漠中彻底被掐灭了。

  萧络从秋千上起身,站在门口远远望了眼里面的床,纱幔收束两侧,被子叠的很规整。他上前放下一侧青色幔帐,坐在床边抬手按上被角。

  晏瑾曾经的期待,他现在看懂了有什么用?

  那人已经被他一纸休书断了干系,再也不是他的男妻了——

  甚至,那人已经死了。

  他再也没有更多的机会去思考,曾经那些炽热粘腻的欲望,以及对视间隐秘滋生的情绪,对他,对晏瑾,究竟意味着什么更深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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